那一曦晨光,照亮了师行道院,也照亮了晨练的期望,一招一式,由短渐长;
那一抹夕阳,映红了天边云彩,也映红了内心的坚强,一起一合,生长力量;
那一夜星空,闪烁着宇宙奥秘,也闪烁着传道的光芒,一叮一嘱,有明有亮;
那一声鸟鸣,回响起空谷幽兰,也回响起领悟的悠扬,一言一行,师承武当;
那一山翠绿,吐纳着天地灵气,也吐纳着丹田的故新,一呼一吸,运行有方。
在这个离仙境很近、离俗世不远的地方,追随师行道长,聆听无极,感悟太极,天人合一,合于此境。
道常无名
不看文字资料,不用先背口诀,悟道之法,尽在“练”中,尽在“行”中。最初几天, 对此百思不解,毕竟,以思入行,先背后练,是一种通用的传道方法。
渐渐地明白了道长的用心。道德经曰“道可道,非常道;名可名,非常名”,那个可以言说的道,就不是常道,那个可以言说的名,就不是常名。道不在言说之中,那么,“道”在哪里?
“道”在招式之内,“道”在存在之中,“道”在天地之间,“道”在领悟之际。所以,道长经常强调,你练了,你就会了;你会了,你就懂了。
道常无名,那就不要执着于那个名。名只是一个概念,也是一种特定的指称,名背后的“实”才是最重要的,所以道长的口诀会由长变短,由全变简,道长说,口诀可以有十多种。无论口诀这个“名”如何变,口诀背后的“实”(招式)才是最关键的,口诀背后的“道”才是不变的。
“名”是一种概念,是一种思维,依靠头脑记忆;“实”是一种练习,是一种习惯,依赖身体记忆。只有用身心和生命领悟到的“道”,才算真“懂”,才算得“道”。
道长说,其小无内,其大无边。无内和无边,都是我们无法“看见”的,既然无法看见, 也就无法言说,只有靠悟。如何悟?在练习中悟,在招式和呼吸中悟,在人我以及天地间悟。
自然而成
零基础,协调性差,年龄大,九分多钟的十三势,让人望而生畏。道长说,不用怕,一定可以学会的。下盘,中盘,上盘,每天练习基本功,还有很多招式没有学习。道长说,不用急,一定可以学完的。
云手想带速,推掌想带风,道长说,不要用力,用力就僵了,僵了就不通了。招式日渐增多,感慨“记不住”,道长说,不要去想“记不住”,当你连“记不住”都忘记的时候,你就记住了,要让灵魂远离“不可能”。
目睹道长的行云流水,心生羡慕,何时能会?道长指着不远处的果树说,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,没有到那个季节,果树怎么会开花结果?注意角度,调整位置,清晰方向……道长说,身体要中正,脚下要生根。
每次看见道长背着双手,踱着悄无声息的猫步,观察大家练习,就想象起一幅画面:一名农夫背着双手,在田间行走,看着绿油油的稻苗,看着天空,心里想,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。
太阳火辣,温度很高,空气闷热,道长的心却一直很静。道长说,每个人的悟性会不一样,不能强迫,不能着急,悟到多少就是多少,只要用心,就一定会有收获,而大家离开武当带回去的,就是大家所学到的。
道长看到的是进步,看到的是“会”,看到的是用心和坚持以后的自然而成。他以发自真心的接纳和鼓励,呈现出对人的理解和关怀,呈现出对道的参悟。
自然靠近
夜晚,很例外地没有练功,大家齐聚论道堂,道长播放以前录制的视频,矫健的身形, 过硬的功夫,引来阵阵惊叹:比电影里拍的厉害多了!
看着那个后空翻、凌空飞步的小伙子,道长感慨了一声:回不去了。
武汉和上海,是道长曾经传道的地方,在公园里教人太极,在街头表演内家拳,在闹市区展示硬气功。看着那一幕幕,突然升起一种感动,道长的人生,也是在尘世的历练中一路走来,从内家拳到内家功夫,从武当修道到游走江湖再回归武当,这是怎样的一种寻道、修道心境呢?
每天下课之前,道长都要和大家聊聊天,回答问题。此时此刻,让人感受到的是“大道至简”四个字,道长谈起自己的经历,几乎都是平凡和平淡之事,尤其是师行道院的点点滴滴,然而,平凡之中蕴含着不平凡,而回答起大家的问题,道长的平实言语中透露出深度和智慧。
从寻道、修道到传道,几十年如一日,道长说不容易。他说,人是需要梦想的,有些梦想未必一定要实现,也未必能够实现,这种梦想是用来陪伴的,它让我们对明天充满希望。而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,最好的方法是“靠近”,靠近一步,离梦想就近了一步。
在教学中,道长多次提起“靠近”,靠近需要用心,需要练习,需要坚持。只要行走在 “道”的路上,也就在靠近“道”了,道长用先天之气来做比喻,不要老是去想先天之气, 想是没用的,而是要练功,练的过程就是在行先天之气,先天之气是有力量的,而且能生长, 当你用身心来“行”的时候,先天之气就在身体里运转和生长了。
道长说:“除了身体健康,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我。”自古及今,想必有无数人秉持这样的初心不改,世间才有“传承”,也将因此继续“传承”。
斗转星移,道行天下;四时不言,阴阳和合;立身行道,道传人间。师行道长的那一身功夫,已成为中外学徒仰慕的高峰,师行道长的平和深厚,已成为修道之人靠近的方向。
世上必有江湖,心中应有武当。师行道院,虽已进入记忆,温暖却在心田,影响已在人间。
(注:因工作安排必须于27日离开,非常遗憾不能完整地完成课程,留待他日,重返武当。
高铁驰骋,回忆这段时光,有感而发,以做纪念。——7月27日下午于汉口至潍坊高铁 文/伯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