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演《武当一剑》 过一把横漂的瘾

  ‍凌晨三点半起床,漆黑的夜色如魔术台上盖住道具的黑布,让我极为没有安全感。但人生第一次演戏,我心里还是很兴奋的,一路小碎步急行,终于在约定的4点钟准时到达《武当一剑》剧组的化妆间。

  ‍发型师、化妆师、服装师已全部就位。在我接发的间隙,几名男主女主也相继来化妆。化妆师一直在无奈地提醒我“快醒醒,眼睛向上看”,我就在怀疑这些个主演们,怎么能在这人体最困的时候,还能保持清醒跟造型师沟通化妆细节。听说他们昨晚拍夜戏,收工后睡了3个多小时就起来新一轮的化妆,看来当一位称职的演员还着实不易!

  ‍师行道长7点到达化妆间,造型师左看看他右看看他,然后把头发胡子理顺说:“好了!”前后用了不到5分钟时间。没有造型、没有上彩妆,我讶异地责怪造型师:“这也太草率了吧?”谁知造型师哭笑不得:“师行道长与剧中道玄道长的形象不谋而和,根本不需要任何的造型啊。”

  ‍一小时的车程、半小时的步行到达片场后,看到老子庙前已经架好三台拍摄仪器在紧锣密鼓地录制。

  ‍一个群众演员拉住师父问:“你这头发是真的吗?”

  ‍师父微笑答:“是真的。”

  ‍“你这胡子是真的吗?”

  ‍“是真的。”

  ‍我这两小时的妆都没有人过问,师父的日常打扮却引起众人的好奇,看来师父这么多年一直谨言慎行的在传统装扮中生活。

  ‍当日的太阳很炽烈,拍我们这场戏时已是中午11点了,山顶的气温达到37度。为了取景,我们搭梯子爬上4米多高仅容两人站脚的假山、又带着道具步行十层楼高的老子庙顶。每一个对峙的眼神、撩剑的动作、互动的走位,严谨的导演为精益求精,一遍一遍重复着。人工撒土制造灰尘、滑道、爆破、威亚等齐上阵,一个多小时爆晒下的重复动作和爆破引起的短暂耳聋后,我感觉已快要中暑虚脱,做起动作就很吃力,被导演批评了好几次。相反师父却一直淡定从容,很快就能领会导演讲述的场景,然后一边教我动作要领,一边凭真功夫自由发挥,导演甚至多次直接否定原先设定好的武术动作,而采用师父演示的剑法。

  ‍下午1点钟放盒饭时,由于身体严重缺水,看师父咽了几口米就放下饭盒,我抱怨地说:“师父,这太累了,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接了?”师父淡淡地笑着:“这不算苦,那些演员和剧组付出的比这多几十倍,你不亲身经历,又怎么知道每一行的艰辛?”看师父匆匆喝几口水后又一头扎进烈日里继续拍摄,我立马拿出十二分精神跟过去。这一次再看场工、武行、摄影师和导演,抱着的是一颗敬畏之心,不再怕晒黑、不再走神,克服烈日下穿着八层衣服的燥热,高度聚神、全力配合。

  ‍日头正浓的午后,师父再次吊上威亚,这一吊就是近四个小时。由于吊威亚的吊机大臂长度有限,为精确定位,需要从师父身后增加一根绳子,前绳和后绳同时用力时,威亚呈现一个V字型的状态。此时对腹部的压力是非常大的,一般人根本吃不消,我有些担心地望向师父,却发现他双目凝神不断地做着调理,动作完成得干净利落,看来师父身上的硬气功派上用场了。利用导演跟武行商量动作时,我匆忙给师父倒上一杯水:“师父,你解了绳休息一会儿吧,这太热了。”师父擦擦汗珠:“我没事,解绳系绳太耽误剧组的时间,大家都很辛苦的。”足足4个小时的威亚下来,师父整个人黑了一大圈。

  ‍印象最深的是最后一场戏:在三十多米高的老子雕像头顶上拍摄。夏日的天说变脸就变脸,当时山雨欲来、乌云密布、狂风疾作,没有任何护栏和安全绳的情况下,我站在崖边有一个被别人打得倒退的动作。伴着大风狂作,光看一眼几十米高的下面,我就吓得腿部发软,师父站在我身后不停跟我说:“别怕,我在你身后保护你,放松表演!”经过多次的拍摄,这场戏总算在七点半收工了。

  ‍我揉着吓得僵硬的腿部,看着突降的大雨和黑沉的天空,想到一会儿还要淋着大雨走半个小时的山路到停车场,不禁感慨出口:“这白天爆晒,晚上淋雨,拍个戏怎么这么艰难。”

  ‍旁边的武术指导大笑:“这算啥,我们这部片子开拍时下着大雪,零下28度的天气,拍到现在零上30多度,温差有60多度呢。”我咋咋舌,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心中的震撼,只好迅速套上一个塑料袋冒雨下山来结束这段尬聊。

话外:

  ‍虽有塑料袋遮拦,但经不住雨下得太大,大家全身湿透水淋淋坐在返程的车上,中暑加淋雨,我感觉头疼欲裂。

  ‍我:师父,今天累吗?

  ‍师行道长:是很辛苦!

  ‍我:如果再有剧组邀请,还接吗?

  ‍师行道长:如果对传承道家文化有益处,还会接的。

  ‍我:这么苦还接?

  ‍师行道长:每一段苦都是一种修行过程。

  ‍我:……好吧!

关键词:武当 一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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