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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太极源流观 作者:李师融
  一、研究太极拳源流的动机和目的
  我是个退休科研人员,热爱科学,喜动脑筋,探索奥秘,追求真理,一生淡泊名利,不慕权势,但求事业有成,对国家社会有所贡献。
  1989年我退休后,投身于老年体育事业,以弘扬太极拳为人民健康服务为己任,其时健康尚佳,精力充沛,决心在有生之年重建第二青春发挥余热,在太极拳事业中,做些力所能及的研究,为社会尽一份微力。
  1990——1992年,我研读了太极先贤的经典,太极名家的专著 ,以及武术刊物的应时论文,对我国的太极拳源流有了初步的认识,并且知悉源流问题存在着长期的、原则性的分歧。这些分歧是传统源流观与现代源流观的分歧。具体表现在:传统源流观认为太极拳创于明初,由武当山道家代表人物张三丰,集前人成果之大成而创“十三势”(太极拳前身),经王宗岳、蒋发而传于民间。所谓现代源流观,是在1931年由唐豪首先提出,认为在清初,由河南稳县陈沟人陈王廷首创太极拳,后由顾留馨大加发挥,影响很深,甚至连武术管理部门的许多官员们都顾向此说。但传统太极拳各派传人,大都不同意唐、顾之源流观。造势于太极拳界,这一分歧持续至尽已有七十余年,正是“冰封三尺,非是一日之寒”,要解决分歧,正本清源,阻力甚大,难度甚高。
  这一难点在我看来,为太极拳作些研究,这正是一个机遇、一个入点。研究工作是在突破困难中取得成果的,愈是困难就愈要前进。别人不愿做的源流研究,就更需要自己去闯,这就是我的研究动机。
  我的研究目的,是维护我国悠久的太极文化和太极拳史,尤其是明带太极拳的辉煌成就,不容虚伪的“陈王廷首创太极拳说”所践踏。这是维护国宝之义举,值得献出晚年的精力和生命。
  我从事太极源流的研究,是父子二人自费自力进行的,不费国家一分钱。由于现存的历史资料及证据,多而易得,只需购买收集和重点实地考察,所需经费并不巨大,勉强还可应付。由于此举符合人民需要,得道者多助,在史了证据的收集,得到广大之友义务提供;实地考察,也获得热心人向导和帮助;出版专著获得《武当》杂志社的鼎立支持,进展顺利。
  2002年,国家体育总局设立《太极拳源流的发展研究》的课题。我把十年来的研究论著,全部献给国家,供课题应用。已出版的专著《北派太极拳源流揭谜》一书,应得稿酬全部以现书代替,并免费赠送一切关心源流的拳友和有领导机关。对个人来说,不但没有收入,还要付出大笔邮挂费,没有任何私利可图,但是扩大了宣传效果,唤起了社会人士对源流问题的关注,社国效益的可观的。
  我深信,只要无私无畏,为国为民,求真务实,必能取得正确的结论,最终会得到社会的认可。

  二、怎样认识当前源流之争的实质

  要理解当前太极拳源流之争的实质,首先要判别争议双方的是与非。判别是非要要有一个客观的标准,在标准面前,应遵循“真理面前人人平等”的原则,不能以地位、权势论是非。标准应该是:
  代表历史的真实,爱护历史文化遗产,尊重有卓越贡献的先贤,维护国家和人民的诚心形象,增强太极拳各派的团结者,就是正确的源流观。反之,歪曲历史真相,践踏历史文化遗产,否定太极先贤的功绩,损害国家和人民的诚心形象,破坏太极拳各派团结者,就是谬论的源流观。前者是为国为民为公,代表真理;后者是为了私利而坚持错误立场。以此标准来检验,就不难看清源泉之争的实质。
  有人说:太极源流之争就是宗派斗争,是陈家沟和武当山争夺太极拳发明权之争。这一观点是极其错误的,它掩盖的真正的实质,不分正确与谬误各打五十板。真正的实质是什么呢?首先是真理与谬误之争,最后演变为真理与权势之争。
  源流之争的主要形式是学术论战,没有人身攻击、没有宗派械斗。正常的学术论战,就是正确与错误的论争。维护真理,维护历史的真实,维护各派的团结,绝不是宗派主义。只有冒名争夺太极拳创始权,非分的占有他人的发明功劳,才是为私利的宗派斗争。二者不能等同开带。现评析如下:
  1、从历史上看,陈家沟和武当山没有矛盾,不存在为发明权而争。在1930年以前,即在唐豪未树立“陈王廷为太极拳创始人”之前,陈沟的前人并不认为陈王廷是太极拳创始人。陈氏的权威陈鑫在1928年所写的《辨拳论》,开头几句就确认王宗岳,蒋发是明朝人,早于陈王廷,又说陈氏之太极拳不知仿自何人?后攻此艺者,代不乏人,如明之陈奏庭(陈王廷)。已承认陈王廷是后攻此艺者。陈氏太极拳正宗传人陈长兴,是尊武当山张三丰为祖师的,他传授杨禄禅的源流,只提张三丰、王宗岳,不提陈王廷。传至其曾孙陈发科。依然如故,陈发科在1928年起,赴京授拳,对早期弟子(如沈家桢)的教导,是尊张三丰为祖师的,故沈家桢与顾留馨合作编著《陈式太极拳》一书,常为源流争论。陈发科在建国后授拳,对弟子冯志强的询问,是否有陈王廷创太极拳之事,陈发科碍于唐豪、顾留馨也在学拳,回答说:“谁创拳,我不知,你知道吗?”(引自王海洲、严瀚秀著《杜元化〈太极拳正宗〉考析》人民体育出版社第129页)。因此,陈家沟的前人,源流观与其他各派一致,尊张三丰为创始人没有矛盾。
  太极拳是张三丰所创,这是明朝王宗岳宗师在拳谱中昭告后人的,得到历代传人的公认,太极拳是内家拳(现名武当拳)中的一大拳系。前国家体委在其直属课题《武当拳的源流拳系及其内容研究》,已经通过成果鉴定 ,确定张三丰是武当拳创始人,该题已获国家体育科技进步成果三等奖。武当拳中的太极拳是张三丰所创的,这是众望所归社会承认的公论。所以,武当山没有争夺别人的发明权。恰恰相反,在1931年以后,唐豪、顾留馨及后继的武术界官方要员,指使陈沟的后人,以“陈王廷首创太极拳”的谬论,发动向武当山争夺发明权的宗派斗争。这是单方面的侵权行为,不是互相争夺的宗派斗争。
  2、当前的源流之争,已超出了学术论争的范畴,而有部分官员的无形行政干预介入。因为陈家沟的史料,已无法支持“陈王廷创拳说”,在学术论争中一败涂地。武术界有些官员为了巩固唐豪、顾留馨的权威,而不愿承认《中国武术史》上宣扬“陈王廷创拳”的错误,只好干预。除了利用权威的史册、教科书大力宣扬陈王廷创拳外,并以此划线,对各派实行顺之者昌,逆之者亡,并支持某些地方政府,以“陈王廷创太极拳”为内容,向国家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为非物质类世界文化遗产,企图既成定论,就使“成果鉴定”就范于此,而压服民意。此外,也以权势引诱,使一些源出武当山之传的组织,自动承认为陈王廷之传承,而成为“识时务者”的典型,授以名家荣誉,示范全国。致使追求虚伪之风恶性膨胀,这种源流之争,实质就是真理与权势之争,不是双方的宗派斗争。

  三、新世纪的“指鹿为马”

  太极拳源流之争,亦如秦赵高的“指鹿为马”。
  1、沟的前人陈鑫、陈长兴祖孙四代都说陈王廷不是太极拳创始人,但唐豪、顾留馨及其后继的官方人士,说了就算,不是也变成了是“创始人”了。
  2、历年间,从蒋发起,经历邢喜怀、张楚臣直到陈清平有七代掌门的拳史。古人和兆元(1810-1890年)是陈清平的大弟子,留下遗言说:“蒋先师受山西之师传,于明万历末年授吾镇邢公喜怀。喜怀为人殷勤,蒋师乐之,始得此拳。邢将此术传本镇张楚臣,张又传陈敬柏,敬柏有骁勇之名,义愤打四山东强客之举。陈公传张宗禹,张传后人张彦,张彦乃拳林高手曾披钱褡独闯山东,大闹僧寺,留下神后威名。王小村陈清平,自小酷爱拳脚,久慕张公功夫绝伦,为学此术,遂迁居吾镇,拜张为师,得其真传。”陈公乃是吾之恩师也。(引自和少平1991年《太极拳探源——兼谈和式太极拳之源流》),陈鑫在1928年写的《辨拳论》也承认赵堡有蒋发、邢喜怀、陈敬柏、张宗禹、陈清平等名师,有了两地两派的共识,应该确认这段拳史,但顾留馨既肯定清初陈王廷为太极拳创始人,就不许有明抄的拳史,故官方不讲事实,矢口否认赵堡的拳史。只能把陈清平列入陈式太极拳传人,以使陈清平所传的武式太极拳及孙式太极拳都纳入陈氏体系。凑成“天下太极出陈沟的的格局。知情的古人说了不算,不知情的现代外地权威要说什么都得算数。有失学术民主。武术界官方违背民意,自作失实的源流“定论”,是“指鹿为马的历史重演。
  陈王廷的本来面目,就不是太极拳的创始人,试看陈家沟的有关史料:
  1、据陈森(1846-1935)于1931年写在《陈氏家谱》,中对陈王廷的评语:“王廷又名奏庭,明末武痒生,清初文痒生,在山东称名后,扫荡群匪千余人。”
  此文的“群匪是起义农民之贬称。陈鑫在写《陈氏家乘》中记有“公际乱世,扫荡群氛,不可胜记,然皆散亡,仅遗〈长短句〉一首。”此语亦证明镇压农民革命,屠杀农民,不可胜记,这种视人民姓名如草芥之人,与太极拳的为人民延年益寿宗旨,完全相反。不配为太极拳的门人,何况是“创始人”。
  2、是不学无术的一介武夫,一生没有太极拳理的著作。陈鑫的上述文字证明其一生“扫荡群氛,不可胜记,然皆散亡”就没有太极拳著作。与哲理深邃的太极拳的要求,根本不是一路人。所谓《拳经总歌》原是戚继光的歌诀,唐豪顾留馨剽窃过来,移入陈王廷名下以欺世。
  3、是蒋发的学生,不成材的学生,其拳艺无法授其子孙,故顾留馨在《太极拳术》第358页记有“从〈陈氏家谱〉可知,陈王廷三子一孙拳艺一般,玄孙甲第则拳艺精到,但从此,后继无人。”连自己的子孙都传不下去,哪能传遍世界,哪有资格当“太极拳创始人”。
  可见,强制树立陈王廷为创始人,是颠倒是非不得人心的。而对于这种缺乏实事求是、求真务实的态度,片面追求一己之利的“指鹿为马”之行径,注定是要失败的。